我頭一回覺得我在藥理方面還是有些天賦的。所能體會到的藥效跟方子所描述的相差無幾。

“師父你怎麽了？”孟桓卿再不確定地問了一句，“你果真是茶水裏下了東西？還說喝就喝了？”

我口幹舌燥道：“不是你要敬為師的嘛……”

孟桓卿不曉得是無奈還是恨鐵不成鋼，嘆了一句道：“敬你你就喝，明知道自己下了東西也敢喝。”

這徒弟……怎麽比我還矛盾。

難得，聽他這語氣，我突然覺得莫名其妙的溫暖。溫暖之下，我竟將我腦海裏的一系列禽獸計劃拋出腦外，反正眼下孟桓卿中藥的計劃也是多半行不通了，遂我抓著孟桓卿的衣襟十分有君子風度道：“我要是你，現在便將我，唔將我抱出園子門外放到門口，不要管我。”

孟桓卿抿唇，遲遲沒有動作。

我有些受不住了，除了又熱又軟之外，還又生出些別的奇妙感覺來。仿佛只要有孟桓卿在我眼前，我就有一種魔性即將沖破體外的沖動。

我又咬牙道：“放心，為師不會有事的。”

孟桓卿下定決心，將我攔腰抱起就出了院門。他沒有將我丟在他院門口，只是抱著我往我自己的院落走。半路上我呵斥道：“孟桓卿你快放下我！”

明明是呵斥，可一出口又變了味道。讓孟桓卿的身體一震。

我掙紮著下來，沖孟桓卿擺手道：“回去回去，你再靠近為師，為師就忍不住想碰你了。”說著我也不顧他什麽表情什麽反應，胡亂解下腰間的劍，慌忙不穩地禦劍往深山裏飛行。

迎面吹來的涼風讓我好受了許多，我擡手松了松自己的道袍領口，好讓冷風貫徹得更猛一些。

一稍稍清醒，回想起方才和孟桓卿的種種，不由悔上心頭啊。

“自食其果”這四個字，今晚在我身上得到很好的詮釋。同時，今晚的行動也收到了頗好的效果，孟桓卿很擔心我，又與我親近了一回，唯一與預料中不同的是，中藥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。

現在回頭一想，這又有什麽區別呢？

我們修道之人，註重的不就是一個結果麽，怎麽這會兒我突然糾結起過程來了！雖然我是中了藥，可趁此做出一點讓孟桓卿對我負責的事情來，也不是不可能嘛！

成大事者，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。

於是我掉頭就想回去，和孟桓卿繼續那未完成之事。只可惜一回頭才發現，我禦劍飛行已經跑出太遠了……等到真回去的時候，說不定孟桓卿已經洗洗睡了……

頹然情緒瞬間上湧，一時間我不知道是該回去好還是繼續往前飛好。

我需要冷靜一下。

只是，禦劍飛行是不能分心的。像我這樣一門心思都在糾結是回去好還是不回去好，鐵定是要出大問題的。

果然，不等我反應過來，腳下泠琊劍就抖了一抖。我低頭一看，見劍身已經不穩了，持續地高低抖動。我連忙念咒抵禦，卻是已經來不及，結果泠琊劍突然失去了作用如同冷鐵一樣往下掉，而我自己伴隨著“啊”的一聲長叫，整個人也摔落了下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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